〈Ifen〉變形的欲望怪物

威尼斯

當你還幻想著威尼斯是個長髮憂鬱的瘦削美少年會邊為你撐船邊用低沉嗓音哼哼威尼斯方言小調時,威尼斯早就像豬公般被瘋狂擁入觀光客的欲望給餵養成變型的貪婪怪物,就算每天都在向下沉淪也要在死前挖出你最後一分利用價值。

〈Ifen〉變形的欲望怪物

終於擺脫結束多日罷工的法國鐵路工會,連夜搭夜車逃到充滿希望的水上之都─威尼斯,這是義大利第一站,雖然氣溫驟降到十度下,Hostel熱水供應還得看老天心情,但還是快樂地推開眼前如蝗蟲般的觀光客,嚐試找尋吸引蝗蟲的美麗。(不誇張,威尼斯隨便一艘Gondola若被困在河中,不但能立即組成聯合國救援小組,連只有22個邦交國的台灣都可能在這遇到友邦弟兄。)這導致當地人上班、上課得提早三十分鐘出門的恐怖人潮是讓威尼斯喪失魅力的開始,畢竟當一群人踩在你的臉上時,就算你有再俊美的外貌也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氣候嚴寒、滿地障礙物、和善居民是威尼斯最後機會。

Hostel打工換宿的Kiwi女孩對我這同為島國子民的女孩非常熱情,頭兩晚去酒吧也拉著我聊天,直到我不經意提到前男友這三字才突然沉默。隨著她失去蹤影,hostel兩個老闆之一的米蘭四十歲捲髮油頭男挨向我們這桌…。

有些人潮不耐症的我對威尼斯的忍受在第四天來到極限,我想念起法國人煙稀少的葡萄園小徑和酒窖撲鼻而來的酒香,就連因罷工所以零星出現的鐵路人員在記憶中都顯美好。於是一早打聽怎麼去臨近產Prosecco氣泡酒的小島。捲髮油頭男說那天是他的day off,而他從米蘭到這工作兩年也沒去過那小島,自發同行,隨口答應沒想到是惡夢的開端。

這米蘭人放假第一件事就是慢吞吞的梳洗一個小時,在我第九次要起身離去時才從容地出門,然而前腳出門後腳就踏進美國人開的Rock Café吃漢堡,慢條斯理地吃完先是硬不收我錢,好不容易到碼頭他卻決定要回去做晚餐,並希望我也別浪費寶貴青春,利用他難得假期陪他去附近共享良辰美景。當下婉拒後在碼頭和他告別,並為他在小島拎了瓶能抵午餐錢的知名Prosecco。沒想到當晚回去,油頭男拿了酒調頭就走,別說吐出個謝字牠連正眼也沒再瞧我一眼,連消失的Kiwi女孩都忍不住解開隱形咒語現身詢問。喜好頭髮不油的正常男孩的我,對他倆都不是解答。感到被公然攤開沽量、討價還價,但他們沒搞清楚從頭到尾看得竟是沒標價的非賣品,最後悻然離去。人和這關威尼斯也輸到脫褲。

雖然是個人主觀際遇,其中道地威尼斯人一個也沒有(這也是機率問題,我懷疑舊城沒剩多少當地人),但印象原就是以所見所遇來評斷。獨遊小島很美好,廣場小型展覽很有趣、和好久不見的義大利朋友重逢也十分愉快,但這些零星閃爍都抵不過失去天時、地利、人和下,露出猙獰面貌的威尼斯帶給我的反胃。抱歉戳穿少女粉紅色幻想,威尼斯這頭失控的變形欲望怪物,每多沉入水中一公分,口就張大一吋,瘋狂吞入所有能納入的,連骨頭都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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